新左翼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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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mm(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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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渝儿石 周一 八月 06, 2012 5:25 pm

主题回顾 :

玉mm(长篇小说)
渝儿石
前言:
小说以亿万富翁和风尘女畸形的情爱故事为线索,描画了他们像人像猪像狗的活法,深刻揭示了人们的社会关系本质及其由此衍生爱恨情仇的根源。
小说人性色彩浓郁,思想观点鲜明,其亮色有力地彰显了作品的现实价值。但是市场经济的春天里,什么亮色都不重要,作品之成活主要由“市场的春雨”恩赐。鄙人面对现实必须竭力发功,靠近“小说”本质,贴近受众眼球,让“市场”最大限度接纳,给“春雨”最虔诚地祈祷,不知功力是否到家。
本小说从未在网上发过,这里为首发,试试看能否求得《新左翼文艺》的朋友们不吝砸砖,作进一步修改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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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渝儿石 周四 十月 18, 2012 9:55 pm

醉巴黎的小姐们从来没有看到过陈就搞“开处兑拍”活动,都听说的。这事在开第二个醉巴黎时就开始干了,已经几年了,她们相信真有其事,不过仅仅在背后斥责谩骂。婷婷清楚一些内幕,活动很秘密,竞拍时看不到人只能从电脑上看照片,竞拍后将她们送到客人房间,完事后被带走,来时不知来到哪里,去时不知去到何方,都由以黑头为首的哥们实施。听说小姑娘被睡过都卖到市里其它一些淫窝去了,少则两三千多则四五千。婷婷一贯同情这些黄花闺女,从来不参予,陈就也不要她参予。她明知这是违法犯罪行为,但是因为陈就有大舅子保驾护航,加上她无法管住陈就,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婷婷说:“这是西郊醉巴黎营业以来他们是第七次还是第八次了。反正他们搞这事我大都晓得,但是今天我确实不晓得。狗日的长期糟蹋圣洁,戕害少女,坏得很啦!不是他那个公安局的大舅子当保护伞,他早已经被抓起来判刑了。现在我们不说这个,赶快去把几个小妹妹救出来,不然她们又要遭弄去买了。”

梅花说:“婷婷姐,我们这样去咋个救呀?进不去。”

婷婷说:“我晓得,邱大妈在管食堂库房钥匙,我去找她。”接着要扶张典珍先去休息,张典珍不愿意,坚持要一起去救人。

邱大妈是炊事班班长,五十来岁,没有节假日星期天长期住在食堂,负责几十个小姐和几十个服务生的伙食,也负责陈就和婷婷的小炒,因为她弄的菜很适合婷婷胃口,婷婷经常夸她手艺好。

楼宇旁边有扇大铁门,长期关闭,只留一个一人宽的小门让人通行,进去不远是食堂。婷婷来到邱大妈屋前轻轻敲两下她就开门了,原来刚才十二点多钟黑头来找她拿仓库钥匙,说借用一晚上明早晨还她,她想不通黑头要干啥,一直没入睡。她有两把钥匙,给黑头一把自己还有一把,很支持婷婷的行动,陪同婷婷来到仓库。

进门打开灯,只见三个小姑娘龟缩在墙角几袋米包子旁边,人人反绑双手,嘴塞毛巾,身子颤颤抖抖,脸上脏不溜秋,泪痕道道,伤痕累累,瞪着恐惧而乞怜的眼睛,像可怜的羔羊。也算今天她们运气好,一则遇到她们十一点钟被分别弄到三个房间去遭客人奸淫后,一个个像开过会一样,不歇气地泣涕涟涟,客人不耐烦丢下她们走了;二则遇到黑头几个家伙本来准备押送她们到醉巴黎二店关禁,却一时兴起要打麻将改变主意天亮前动身,见她们哭哭稀稀怕她们想不通跳楼便把她们关进了食堂的仓库;三则遇到张典珍和梅花两个好心人。

三个小姑娘全是贵州毕节乡下人,十五岁,同窗。她们说因为家里穷上不起学想出来打工,在车站遇到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哄她们到他俩自己开的玩具厂工作,包吃住一千元,结果弄她们到这里来了。她们都挨了打,前胸后背,腰间屁股,小腿大腿,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红的红肿的肿。一个叫伍秀的清秀的妹妹被打得最惨,好几处冒着青紫色的血疙瘩,脸上还留下几条血指印。她们都说是因为不听话被打的。没有谁知道,李岸昨晚上为之下叉一万五的妹妹正是这个伍秀。她们现在啥都不想就想回家。

几个姐姐称她们小妹妹。看着她们泪眼巴巴亮出身上的累累伤痕,三个姐姐和邱大妈全都流下了心酸的眼泪。姐们比不上几个小妹妹有志气,最起码小妹妹抵抗了并且想到要回家,而姐们几个不但没想到回家,甚至屈从命运沉沦,走向了屈辱的做鸡的路。即使像张典珍一样非常使人同情又未必做了鸡还觉得有什么荣光,这种玩意跟鲁迅说的“苍蝇”差不多一样恶心,脏死人的祖宗八代了。

小妹妹们身无分文,但是回家肯定没问题,至少几个姐姐可以帮助她们暂时脱离苦海。邱大妈突然为难起来,这样放走她们黑头不怀疑她么?只有她才有钥匙呀!张典珍想了想说:“邱大妈不急,你找个锤子或者斧子来把木窗板打烂造假相,再在窗台上胡乱抹些痕迹,让黑头误认为是她们自己打烂窗户逃跑的,保准就没问题了。”邱大妈一巴掌打在自己脑门,连连道好。

肯定不能带几个小妹去火车站,说不定还没上火车黑头他们就追来了。婷婷决定先带她们回丽红阁洗个澡吃罢早饭,再送她们去市里的救助站。张典珍现在小腹还隐隐作痛,说不出的苦楚,心里莫名其妙地慌乱,但是她仍然坚持要送大家上车。

刚刚倒车出来,婷婷恍恍惚惚发现人行小门钻出几个黑黝黝的身影,匆匆忙忙端直朝车场走来。送行的张典珍看得明白,说:“有人来了,快,婷婷你们快点,好像是黑头他们。”婷婷轰起油门箭一样射出车场,这时她正好从反光镜看到来人朝一辆白色马自达里钻,其中一个向她挥着手喊了声“站住”。毋庸置疑,白色马自达正是冲婷婷而来的。而且有两个人没上车,直接冲张典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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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渝儿石 周六 十月 20, 2012 1:45 pm

(十九)惊险追车记

静悄悄的省城沉浸在黎明前的梦香,雾霭隐约,灯火闪烁,公路两旁的高楼明里暗里,前方的道路不见尽头。婷婷熟悉这里的一切,行进五公路右转是一条高速干道,左转进入郊区一级公路再前行两公里就是东郊富人区。她注意到白色马自达的速度和她的奥迪差不多,大约超过限速五十码已达到一百一十码,她没有甩掉它一丝半点。不过她相信上高速以后肯定能把它甩掉。

黑头等人打麻将前本来决定六点钟收尾,因他手气霉便提前煞了车,不想来到食堂仓库大吃一惊,赶忙跑出来观察车场,恰好看到婷婷她们正在上车。没说的,奥迪要带几个小丫头逃跑,他们必须把她们抓回来。他们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感觉几个小丫头是里外配合破窗逃跑的;咋个就让外人知道这事了呢?搞不懂。

马自达车速敌不过奥迪,但是在市区公路上彼此跑不起速度奥迪甩不下马自达,黑头相信就这个一百一十码尾随不放,抓到几个小丫头便有希望。这事绝不是小事,捅出去肯定要惹麻烦,即便最终陈就请大舅子出面摆平也对他们相当不利。有学者专家呼吁买淫合法化,国家还没有用法律确立下来,他们不能不想到捅到市委市府官员耳朵会滋生出什么祸端。

宽阔的公路上几乎没有辆车行驶,一场飙车游戏在黎明前的省城疯狂上演,这大概只有在影视里才能看到的警匪追踪情景,惟有车上的人最理解它的精彩。两辆小车风驰电掣,速度如飞。婷婷不时瞄瞄反光镜,从容地掌着方向盘。拐进高速她一横心一咬牙一脚到底加大油门,时速指针即刻一路跃冲,一百二,一百三,一百四,一百五十,直达一百六十码,大大超过本路段一百码的限速,但听得车轮呼呼飞起来的狂飙声响,两侧行道高大的梧桐像闪电一样划过,而马自达亦像发了疯的似的一路狂飙,但是它究竟不及奥迪有劲,仅仅三五分分钟,奥迪便把它抛得无踪无影了。

左转进郊区,公路显得窄小起来,婷婷不得不减速降到一百码。“梅花,你准备好,前面马上到丽红阁,你和妹妹她们下车。我把后面几个杂种引开,甩脱就回来。”

拢了,一行人慌慌张张下车没命地朝丽红阁门岗跑。婷婷继续上路,她从反光观察到马自达正好出现在身后,他们没有发现下车目标,她有意不加速试着等他们追来,前方大约十五公里是二环高速的立交桥入口,见他们毫不犹豫追来,她行至立交桥把马自达引上了高速路,心头一阵狂喜,“好哇黑头,你狗日的来吧!”

高速路上再没有马自大达的戏份,婷婷加大油门又一次提速到一百六十码,眨眼功夫马自达再次被仍下不见踪影。此刻东方霞光初露,晴空渐行明朗。婷婷渐次减速轻松愉快地驶出高速路进入了主市区,心里不由得出了一口大气。啊啊,提心吊胆绕行大半个主城区,总算平安地又回到了丽红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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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渝儿石 周日 十月 21, 2012 5:02 pm

大家正在吃早餐。婷婷救下几个小妹妹成功甩脱跟踪平安回来,沈心玉和黎妈问这问那异常高兴。

李岸一直睡在床上和大家搭讪。他先前本来要起床,方便时恰好看到伍秀洗罢澡从浴室出来,刹那间差点吓破肝胆,赶忙梭进屋里钻回被窝。正是这个小青头经不住他折腾对他又抓又挠又咬又骂,使他气不过狠狠收拾她了,不但没有给她小费而且还咬牙切齿又揪又掐给她留下了满身伤痕。

盗贼和土匪没有行窃没有抢人的时候一定会给人以良民的形象,强奸犯穿好裤子示人必然会做出谦谦君子的绅士姿态。李岸躺在床上不作声肯定不是他的作派,此时此刻他要装好人。昨天取的两万块钱开处没用完,他叫沈心玉拿出三千以心玉的名誉给几个小姑娘各一千。他特别叮嘱婷婷,一定要向几个小姑娘打招呼千万不要把昨晚的事说出去,否则会坏了人家陈老板的名声;他称赞梅花和典珍有良心,大家做了一件大好事;他夸奖黎妈给几个小妹妹做早餐很辛苦很劳累是个善良人;为了表彰婷婷,他说今天奥迪归婷婷使用,先把几个小妹妹送到救助站然后随便开着玩,他和心玉等会打的去上班;他还说几个小妹妹太可怜,一定要把她们送到救助站安顿好了才离开。

总之,岸哥送点钱不过九牛一毛,而躺在床上一个劲没完没了地叨叨,目的不外乎显示他的仁义,显示他的“性本善”,他不是为富不仁的富人而是有良知有爱心的富人。事实上玩这档“开处”乐子并没有让他玩出性福感,面对眼下几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特别是被他惨无人道蹂躏殴打的伍秀姑娘,大男人与生俱来的秉赋,伟大的悲悯情怀在他躯体到底还没有完全泯灭,不管做人的要义在哪里,他此刻的表现足以证明,你说狗东西一无是处的时候断然不会否定“狗不嫌家贫”的好品格,那是它最让人们值得称道的地方。人和畜生的注脚或许正是慈悲为怀,这情景很像坏掉的钟表每日有两次正确显示时间的时刻,是任何人都不能不认可的“好处”;也如资本家发了又发的时候,一定要想做秀,一定要适时佯装做一做“慈善家”讨来人们伸大姆指;甚至于一定要想进入政界沐猴而冠彰显自己咋个么个的伟大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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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渝儿石 周一 十月 22, 2012 9:40 pm

(二十)一曲送别离

婷婷和梅花把四个小妹妹交给市救助站准备离开的时候,伍秀姑娘悄悄对她俩说,李岸就是昨晚上欺负她的人。二人顿时惊愕不已。

婷婷问:“你咋晓得是他!?”伍秀说:“他上卫生间时我看到他了,认出来就是他。”

“哦,是说嘛……”婷婷想说“你们的钱还是他送的”,但是话到嘴边反倒变成骂人了,

“狗日的牲口!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突然似乎感觉应当进一步抚慰她们,拿出身上全部四百块钱硬要塞给几个小姑娘。梅花受到感染也掏出仅有的两百元。小妹妹们极力推辞终磨不过还是收下了;并且再次向二位姐姐表示不会将昨晚的事说出去。

从救助站出来后梅花说她一直没搞懂婷婷和心玉姐跟岸哥的关系。婷婷道:“咋的这个还没搞懂哟?我把陈就甩了后就是想嫁给李老大,他却想娶心玉姐;我甩了陈就是单身汉,心玉姐却不愿意甩她老公,但是李岸要爱她要娶她,所以我就只有等着他狗日的爱不成娶不成心玉姐了再来娶我。现在我和心玉姐都是他的女人,他把心玉姐当一奶把我当二奶。这下你该懂了吧?”

“哦,懂了。但是他守着你两个奶奶还不够么,我看他也跟畜生差不多!”

“就是个畜生嘛!地地道道的畜生嘛!但是畜生有钱,有钱就是大哥大爷,就是英雄好汉,就是热流、主流。我们没钱就是寒流、非主流、下九流。你明白吗?当然,嫁给畜生不等于自己就是畜生,因为我不是喜欢他这个人而是喜欢他的钞票才嫁给他的。”

“但是我还是觉得你这个道理有点歪。我不明白,自己的终身大事不以感情为基础,不管爱不爱,却非要嫁给一个畜生是不是有点那个了?”

“哎哟,梅花妹妹,你咋还是这种死脑筋哟!?即便他是个残疾人不会搞灯不会办事,即便他是土匪是强盗是吃人不眨眼的魔鬼又咋啦?感情就是钱,钱就是感情,这不就是基础?你不冲他人去冲他钱去,把钱当感情不就行了嘛。‘嫁人要嫁西门庆,娶妻当娶潘金莲’,你听说过吗?”

“我咋没听说过?早就听说过的。当下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主旋律哟。”

“嗯,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咋个不是主旋律?就像我们做鸡,你为个啥?我们啥时管嫖客是乌龟是王八?是豺狼是虎豹?是土匪是强盗?啥感情不感情基础不基础?钱!我肯卖你肯买,拿钱就行了。我这不是歪道理而是硬道理,这个社会就讲钱。西门庆是啥东西?不是东西!但是他有权有钱。改革说‘发展才是硬道理’,就是讲挣钱才是硬道理,这是指国家;如果指个人,道理也一样,挣到钱才是硬道理,明白吗?”

梅花说:“嗯,你说得好像有一定的道理,这个社会确实只讲钱,我们做鸡也不过是为找钱。但是……”

“别但是但是的了。这个社会认钱不认不认人,现在各行各业都讲潜规则,潜规则就是钱规则,金钱的钱,金钱规则。有钱就有一切,没钱一切都没有。啥子感情爱情亲情友情全都一个样,没有钱屁情都没有。明白吗?”婷婷是大姐大,洞悉社会深层次,墨索里尼永远有理,梅花懂也罢不懂也罢,服也罢不服也罢都得听她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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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渝儿石 周三 十月 24, 2012 10:19 pm

二人回到醉巴黎看望珍姐,刚进车场还没停车就被黑头逮个正着。婷婷够傻的,竟然没想到奥迪车牌号已经溶化到黑头几个家伙血液了。黑头来向陈就汇报完跟踪追击的事,正和陈就一同出来准备离开,看婷婷钻下车吃惊之余骤然唏嘘:撞鬼了吧?咋的这个劫持犯会是陈老板的二奶呢!?

陈就坐上宝马还没拧钥匙,经黑头朝耳门子嘀咕一气,棱下车和黑头一起冲婷婷走来,又气又恨又怨却不知如何发泄。她是咋个晓得几个小丫头被关在食堂仓库的呢?人又弄哪去了呢?必须搞清楚。

“你管得我咋晓得她们关在食堂仓库了?”

“那你说说,你把人弄到哪里去了?”

“弄救助站了,咋啦?”

只要是救助站而不是派出所公安局就算阿弥陀佛,姓陈的还要怎样?“你你你……我懒得说你了!”

“我还懒得说你哩!你说你为啥要黑起心肠给珍姐安排那么多客人?你狗日的想把人家折腾死呵?病了还不管人家!”

“唉唉,婷婷,这个你就不懂了,我是诚心诚意照顾她的生意,是一片好心啦。何况我也管她的呀,叫梅花去侍候她的呀。”

“屁话!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就只晓得多找钱?以为我不晓得你恨她,想整她,一直就想整她?”

“哎呀婷婷“,陈就显得焦头烂额,“你是不晓得昨晚上有多少客人,忙得我不亦乐乎,昏头转向啊。哎,不想和你说了,你不懂,不懂!是我想多挣钱,但也是想她多挣钱嘛。”转对黑头,“黑头,回家,我们回家。”

婷婷嬉皮笑脸道:“嗯嗯,你们回家,折腾一个通宵了,回家好好睡瞌睡,啊?”

婷婷和梅花见到到张典珍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焦眉烂眼地木愣地盯着天花板。她的小腹还是一阵一阵地痛着,脸上火燎火烤;她的眼睛有点肿泡,脸上布满一道道青紫色的指痕。原来婷婷救走几个小妹妹以后她在车场当时被捉住了。捉她的两个人一个闷脑壳一个铁心肠。他俩押着张典珍去见陈就,说张典珍在外面砸烂窗户放跑了几个小丫头,现在几个小丫头已经被一辆奥迪劫持了曰曰。张典珍承认是事实,也承认晓得小丫头的去向但明确表示绝不对他们说。陈就没有睡过张典珍,但是陈就恨她,想办她,她是清楚的,要不是婷婷保着,说不定她早被他办了。

就在他们仨审训张典珍时,110派来的两个警察这才姗姗来迟。两个警察张典珍都认识,年前‘扫黄打非’来过醉巴黎。报警一两个小时才来,不是做样子么?所以张典珍当时没有指望他们。明摆着的,他们是西郊分局的警察,害怕得罪陈就大舅子,对醉巴黎一贯放任自流,你还能指望他们个啥?陈就很狡猾,见警察来了赶忙把张典珍关到套间叫铁心肠押住,不让她和警察说话。没多久陈就陪两个警察出去了,闷脑壳和铁心肠开始审问张典珍,两个家伙问不几句,恼羞成怒狠狠打她耳光子,打得她眼睛直冒金花,晕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婷婷妹妹,梅花妹妹,你们不晓得,闷脑壳和铁心肠歹毒得很啦。我下身痛,一直忍耐着,但是他们看着我病殃殃的样子没有半点同情心,你一下我一下咬牙切齿地打我,我躺在地上感觉天眩地转啊!”张典珍说着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两个妹妹俱皆伤感,潸然泪下。婷婷说:“唉,珍姐,闷脑壳和黑心肠是不敢对你这样下手的呀,他们是受陈就的指使才打你的呀。姓陈的不是人,不是人哟!给你一个劲安排客人,就是安心要折磨你的。”

张典珍抹着泪说:“关键是他经常这样收拾我,面子上好像是让我多挣钱,实质是想害我。我晓得闷脑壳他们打我是陈就指使的,他一直就恨我,想办我嘛。婷婷妹妹,我不干了,我要回家了,再也不能拿他们折磨了。你待会送我到火车站去吧。”

婷婷说:“珍姐,你回去后干啥呀?能找到工作吗?有钱继续供女儿读书吗?”

张典珍说:“我已经又存了三万块钱,将就可以对付女儿两年的学费了。”

梅花说:“珍姐,两年过了咋办呢?还有,你还要生活,还要买社保买医保,如果找不到一个收入相对好点的工作,以后咋个过日子呀?”

张典珍起身穿衣服,“你们放心,我晓得的,回去后我肯定要找个工作,我还想慢慢再找个老公。我真的不想再干这个了,我受够他们的折磨了。拿人骑,受人欺,千人枕,万人尝,我们烂贱透顶了,用自己的肉体和血泪滋润蛆虫,还要风情万种,不骚装骚,痛得不行了却哼哼唧唧假叫床做兴奋;我们受这个社会腐蚀,同时腐蚀这个社会;实际上我们也是在犯罪,只是我们针对的是罪犯。陈就他们太坏了,我不能死在他们手头。我一直在等你俩来,等婷婷送我到长途车站。我收拾好东西就出发。”

“嗯,我送你到车站。哎,陈就那样折磨你,弄不好真要死在他手头。走了算了,走了算了。前几天菊花和春花也走了,我看都是他龟儿子逼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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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渝儿石 周五 十月 26, 2012 11:34 pm

张典珍说:“逼走了好,他龟儿子拿我们不当人,他这样搞下去早晚有一天要去坐牢,我就不相信***的天下他那个大舅子能保护他一辈子,让他永远逍遥法外搞卖肉赚钱!”

梅花说:“婷婷姐、珍姐,菊花和春花不是陈就逼走的。你们不晓得,前几天她俩走的时候给我说,她俩染上梅毒了,又是西医又是中医,国产药进口药,还有啥祖传秘方都试过了,医了两三万也没医好,找几个钱都拿来吃药了。她们说回家去慢慢治,这里一边做鸡一边治永远也治不好。唉,造孽啊!”

“我不是给你们发pp粉叫你们行事前好好洗洗的吗?”婷婷说的pp粉指的高猛酸钾,“她俩咋会染上梅毒?梅花你没染上吧?”

梅花摇摇头,“我没有。我每次都叫客人洗的,我自己也洗的。”

张典珍说:“我也很注意,所以没染上,而且我有时还强行给那些禽兽戴套子。唉,以后我再也不做鸡了。我看到本杂志说,梅毒百分之九十通过性传播,解放前是中国四大性病之首;那时的北京和上海,百分之八十五的妓女染上了梅毒。新中国成立后政府扫除花街柳巷,清除妓院,全面改造妓女让她们重新做人,一两年妓女就绝迹了,五十年代末梅毒基本被消灭,八十年代后再次发生和流行。九一年全国报告病例一千八百多例,九七年三万三千多例,零五年达二十五万例,这几年我就不晓得了。”

婷婷说:“前年省里公布的性病数字是七万例,如果从全国来说,今年怕是已经上百万例了吧?蔓延速度像火箭。梅毒是性病的一种,最不易根除,患上很痛苦。菊花和春花走了是好事,回去慢慢医断根。珍姐走了以后再不干这个,但是梅花你一定要注意,染上性病就惨了!嘿,我来醉巴黎五六年了,咋从来没听说哪个惹起性病呢?”

梅花说:“婷婷姐,这种事哪个好说出口呀?不是我和她俩关系好,她俩又是要走的人,肯定也不会对我说。醉巴黎的小姐来来去去流水一样,哪个说她是得了梅毒得了性病要走的?”

当性服务成为一种被人们普遍接受的文化,这个社会必然会无休止地堕落下去。卖淫女没有廉耻,权贵商贾没有廉耻,平民百姓没有廉耻,是不是等于全社会都患上性病了?相信菊花和春花的梅毒会得到救治,相信每个人身上的性病都会得到救治,但是当下社会肌体染上的性病是否有救治呢?

隔壁在放DVD:

离袂不期至,聚散何所依。
青春行来苦,更伤花落去。
韶光不复来,世事堪难计。
沧桑流水转,梦回相予期。


音调悠悠如哭诉,旋律沉沉似冬寒,撩起她们的离愁别绪。收拾好行李送张典珍,晨曦拱出来的光辉已经不知去向,天空乌云滚滚,阴暗昏沉,车场一片萧瑟清冽。几个人你拎小包我拎大包一起出门。跟着来了一群一群的姐妹。她们传话快,只一会儿尽人皆知,全都赶来为张典珍送行。看着珍姐脸上的伤痕,一些人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泣不成声。一时间春色混沌,风尘佳丽们哭鼻子抹眼泪涕泗涟涟,特别是两个比张典珍小两岁的下岗女工,双泪长流,满脸五花六道。看她们一个个平时喜笑颜开似乎都挣了不少的钱,咋的这时哭得这么伤心这么厉害呀!?仅仅为张典珍的离去么?张典珍一时也有些糊涂了。

这时候老天爷刮起一阵阴风,梧桐婆娑,簌簌地响,离愁、忧伤、辛酸、凄凉,似乎人间一切的苦楚,此时此刻都一个劲地笼在这个醉巴黎的停车场了。想想也是,这些浮萍一样的女人,挣扎在偌大的灯红绿酒的省城里,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依靠,除了彼此怜悯彼此照应彼此关心的姐妹情,还有什么呢?

张典珍是醉巴黎名副其实的大姐大,平常在许多问题上颇有大姐的风范,但是也经常在受到责难受到欺负后流露出一个小女人的孱弱和娇滴,令一个个小姐妹为之掬泪为之不平,觉着这个下岗大姐和她们一样柔弱一样无助一样需要别人的温暖和抚慰;甚至有时候想到她下岗、患癌症、死男人,无依无靠,为了还债为了女儿读大学到这个省城来做鸡,其悲惨的命运比她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总之,这个苦命的大姐大今后咋个过日子,咋个供养女儿读完大学,人生的路咋个走下去,她们不能不为她担忧,从而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又怎能不愁肠寸断。怅然挥泪,说是再见,千里迢迢鬼才晓得能不能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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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渝儿石 周日 十月 28, 2012 11:28 pm

奥迪拢长途车站时,沈心玉正在停车场等候。她接到婷婷的电话后专程赶来为珍姐送行。

“珍姐,你太苦了,太苦了!你千万要多多保重,多多保重,啊?我暝暝中感觉着我们还有见面那一天,我坚信会有那一天。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你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啊?珍姐你记着,啊?”说着已是双腮泪珠儿滚滚,究竟什么感情,怎么这般深深地刺痛人心?噢噢,她们是阶级姐妹,是穷苦的阶级姐妹啊——只不过现在,姓沈的比姐姐运气好,遇到一个有钱的岸哥——她的“坚信”就是因为跟着岸哥,自己应该有那一天能够帮助这位可怜巴巴的下岗大姐改变命运,所以她希望她勇敢地活下去。最后她甚至问珍姐是否存有她的电话,明明晓得珍姐有她的电话,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后头还继续说以后有什么困难了,一定要给她和婷婷打电话。

送别张典珍,三个女人沉甸甸的心境仍然无以释怀。官僚权贵款爷大亨潇洒在天上人间的盛世,咱老百姓苟活在光怪陆离的乱世,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呵呵,但愿老天慈悲为怀,给我们的下岗姐姐未来的人生洒点阳光,让她走得顺当一些吧。

婷婷飙车违规超速,回来时被缴了驾驶证,警察审视三个小女子来了电,先说罚款后说不罚款,缴了驾驶证叫她们捅关系来取,还说绝不收取一分一文。回家后婷婷告知李岸,李岸一个电话打给贺西离,这位政协主席满口承诺,不到一个小时便派人把驾驶证给婷婷送到丽红阁来了。

陈就听说张典珍走了,对婷婷嬉皮笑脸地说:“嘿嘿,从今以后我的耳朵也清静些了。你晓得不,有人经常向我反映,这个贱女人长期在小姐中说我的坏话。”婷婷淡然一笑,不屑道:“难道你还不坏吗?你本身就是坏人嘛,咋还怕人家说你坏了?我不是经常都在骂你狗日的是人渣么?”陈就说:“嗯嗯,我坏,我本身就是人渣,我搞醉巴黎组织小姐卖肉,咋不坏呀?你骂我又咋啦?只要有你这个美人儿喜欢我,我心里就平衡了。”婷婷说:“你狗日的只晓得说这个。姑奶奶就担心你有一天卖不成,叫共产把醉巴黎给你收拾了。”陈就说:“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除了你那个《三步曲》演出成功,我自己放弃,外人没有谁有那个本事。但愿你的戏演越演越精彩,啊?到那时,放弃醉巴黎就标志着我们更加伟大的事业成功了。”婷婷说:“你少跟我扯这个,把婚离了,娶姑奶奶做正房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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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渝儿石 周二 十月 30, 2012 9:17 pm

[b](二十一)妈妈坐牢了[/b

]张典珍的家坐落在宁阳市城边一个偏僻的角落。家属区不堪描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厂里修建的筒子楼,墙体伤痕道道,斑块累累,看去花里古稀破败不堪,一大片三十几幢,统统四层,一层八户人家,十年前就听说市里要搞改造,可到现在也没有动作。这里以前住的全是张典珍厂里的职工,现在有一半是外来租赁户。前辈死了,小的搬了,无钱的住着,有钱走了,没有谁再回来,也没有谁想再回来;回来的都是不能走出去的。张典珍回来还有个原因,女儿妮妮前几天放寒假了,从伟大的北京回到家乡来了。她曾向女儿承诺只要女儿考得上研究生、博士生,一定要供女儿读下去,读到底,女儿的成绩一贯名列前茅,天生读书的料,她安心准备着为女儿牺牲一切。她这次回来要办两件大事,一是应女儿的要求给女儿买几件漂亮衣服;二是换冰箱换彩电,原来的冰箱彩电坏了两三年一直没有添置。

晚上十点钟回到家,屋里黑漆漆,空荡荡,女儿正在卧室上笔记本电脑,妈妈将行李扔在桌上,一边叫“妮妮”一边朝卧室走。妮妮一声“妈妈”,母女俩热烈相拥,泫然泪下,问候寒暄不绝于耳。爸爸走了,妈妈逼得到省城闯天下,从此一年难见一面,她每月给女儿寄一千块钱,大学还没读完已经读脱妈妈几万学费和生活费。妈妈很能干,妈妈不容易啊!

妮妮穿一身黑色防寒服,头发随便向后拢着,梳一条长长的马尾巴,脸蛋粉白,眼睛清亮,透出一副纯朴清丽的学生气息,一种本份的民女质地,大约算是人们普遍认为大学里目前最稀缺的有思想、有性格、品行好、学习好、守规距的女孩样板。妈妈电话里说回来是耍公休假,是公司看她长年没回家给她放的长假,让她在家里安安心心过完春节再回去上班。妈妈该好好歇歇了。娘儿俩坐在床上没完没了。

“妈妈,你整天就知道忙工作挣钱,这个春节也该好好修养生息才是。”

“嗯嗯,妈妈该好好修养生息了,该好好歇歇了。妮妮,明天妈妈陪你上街买衣服,喜欢啥款式啥花色,你只管挑,啊?还有冰箱、彩电,我们一起去选,都买回来。”

猛然间,妮妮看清妈妈脸上的隐隐约约的紫色伤痕了,“妈妈,你脸上咋啦?”

“哦哦,没啥,是回来坐在车上撞了的,司机一个急刹车我撞到前面的扶手了。”

“哎呀,眼睛也有点肿了!”

“那还不肿呀?连带都伤到了嘛。现在又不痛,没事的,妈妈没事的。”

“没事就好。”

“妈妈,我想问你一个事。”

“说,啥事?”

“这事我在北京已经问过你,你在省城打工后不仅还清了以前借的钱还供我读书,你说你每个月要挣万二八千的,在一个啥公司当白领,干的啥公关部经理?”

“嘿,妮妮,妈妈连这个都骗你吗?真是公关部经理哩。要不当这个经理,哪里能挣恁多钱?哦,妮妮,妈妈给你明说吧,这个工作其实也没啥保密的,主要就是应付社交,搞接待,陪人吃饭喝酒,特别是帮经理喝酒,为公司争面子。只是三天两头经常喝,有时难免要喝醉,有点伤身子。”

“原来公关部经理就是吃吃喝喝呀?这个社会真是的,不管办个啥事,不吃不喝就办不成!啥风气呀?不过妈妈,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妮妮原以为妈妈能找那么多钱,又还清了那大一笔债又供自己上大学,怀疑妈妈不务正业干上“三陪”啥的,现在总算放下心来。“但是妈妈,你一定要尽量注意身体,尽量少喝点酒,尽量不要喝醉了,啊?”

“这个我知道,知道,我有分寸的嘛。妮妮你只管放心,妈妈都好几十岁了,还不晓得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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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渝儿石 周四 十一月 01, 2012 11:47 am

之后张典珍出来收拾行李,就在拿起挎包瞬间,她突然发现侧边被花了一条筷子来长的口子,一翻再翻三翻,翻完包里的全部东西,仍不见装有两万九千九百元现金的钱包。呵呵,这不是要人的命嘛!真要人的命啊!!甭说买啥衣服电视冰箱,女儿的学费生活费,自己的饭碗,支撑未来再谋生的垫底,娘儿俩眼下一切的一切全都拴在这笔钱上啊!她大惊失色,禁不住“啊啊”两声惨叫,蔫不拉叽一头撞倒在椅子上。也怪这女人小市民小心眼,找的钱从来不存银行,如果存在银行咋可能出这种事呢?

全社会的人都需要就业保障,医疗保障,教育保障,住房保障,养老保障,总而言之需要生活保障,需要国家给予百姓一个基本没有后顾之忧的平安稳定的生活。这是真正的普世价值,根本的人权。新中国在毛主席和***领导下初步实现了这些保障,解决了人们的后顾之忧。然而在共和国走过许多年以后,已经获得保障的老百姓却失去了保障,没有后顾之忧却落得时常忧心忡忡,每每惦记未来的日子。对于娘儿俩来说,这完全不关乎男人走与不走的事,男人活着时一家子的日子紧紧巴巴,一二十年里没有哪时哪刻显得轻松,及至一场乳腺癌逼得娃儿读不起书,逼得男人自寻短见,逼得她不得不以卖肉为生。将来不再卖身这日子还能打发下去么?可恨的贼、塞炮眼的贼,千刀万剐的贼,你害得我们娘儿俩她苦好苦啊!张典珍记得,有两个斯斯文文的很酷的小伙子的卧铺紧挨着她,大约快到宁阳下的车,临别时还称她姐姐与她作别,她突然感觉他俩的眼里当时发着贼光,很阴险的贼光,看来就是这两个家伙把她的钱偷去了。

张典珍倒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女儿在屋里不见妈妈声响,出来看妈妈一副脸青面黑的哭丧模样顿感不妙,搂住妈妈焦急万状追问不止。还有什么好说?这个家,这个让女儿寄托着美好希望,一心期盼要好好过个寒假好好过个年好好过日子的家,此时此刻全然落空全然轰塌全然没有戏了。妈妈忍不住扑簌簌落下了心酸的眼泪。

“妈妈,你不哭了,不哭了,啊?我不买衣服了,我们不买电视冰箱了,啊?”

“妮妮,我们还要吃饭啊!我们还要过日子啊!你还要上大学啊!”妈妈揩着眼泪说。

没说的,只有举债。这事张典珍并不难办,她有一位非常好的同窗,具体干啥不清楚,反正在省城傍上了一位副市长,是本县最富有的人之一,住着别墅,开着奔驰,衣着全是几千上万的名牌。张典珍乳腺癌动手术正是向这位同窗借的钱。她不能不再一次想到她——即那个她并不知是秃副市长的二奶的吴小英。

早上起来,张典珍没有给吴小英打电话,仅凭直觉断定吴小英在家。

吴小英住在城郊一个高档的别墅区,昨天才从省城回来,今天正好在家,出门迎接张典珍满脸灿烂如花。女人个头高挑,面庞粉白,媚眼韶秀,一头金黄的披肩卷发,一身华丽的名牌服装,看就是个主流社会妖艳而高贵的富婆。她一边拉着张典珍进屋一边叽叽呱呱没完没了。说现在她一半时间在家一半时间在省城,张典珍不打电话撞来就见到她是张典珍运气好;说张典珍老不来耍,老不打电话,早把老同学忘得一干二净了。

进到客厅,吴小英为张典珍冲上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尽管你不惦记我但是我却惦记着你哩。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有啥事只管说。”

张典珍不客气,一五一十讲“真话”,攻关部经理,上万薪水,放假回家,路上遭遇窃贼……目的明了:借钱两万,三个月内奉还。

凄凉惨景咋个渡过,女儿的学费生活费哪里来,老同学同情老同学,姓吴的一定要帮助她,但是她暂时没说借与不借,叉开话题问张典珍工作辛苦不辛苦。

“嘿,不辛苦老板能给你开上万的工资?”

“但我这里有个工作一点不辛苦,而工资却是你现在的好几倍,说不定上十倍八倍。今天你陪我到省城走一遭,我保证让你立马挣两万。午饭后我们就出发,晚上拢省城办完事就走,明天早晨就回来了。这个工作就只是送货,很轻松,一周一次,最多两次,次数越多挣钱越多,所以我说上十倍八倍。当然有个条件:今天我陪你一起去,以后我就不再出面了,由你一个人去完成。”

“小英,我相信你说的全是真话,但是具体的工作内容是送甚么子货,你是不是可以给我说得清楚一些?”

“嗨,你管它啥货呀.。到时你会清楚的。我给你说典珍,现在你不晓得最好,晓得了反倒不好了,明白吗?事情真的很简单很简单。我带你去了就晓得了,办完这事将就也把两万块钱拿到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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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渝儿石 周四 十一月 08, 2012 8:59 pm

其实前次张典珍向小英借钱时,吴小英就想向她说这事,叫她和自己一起干,只因那时她在病中,吴小英自己刚入门业务不熟,担心风险太大,心里也不踏实便没好说出口。那时她给省城的秃副市长做情妇已经非常富裕了,但是不管多么富裕,她也不会放弃能够挣大钱的机会。

很显然,张典珍大致明白了啥勾当。干是不干呢?不干,如何解这眼下的燃眉之急?不要说家里买这买那和女儿读书,现在是吃饭都成问题了啊!而这时连做鸡也来不及了啊!唉,试试看吧,试试了先把眼前的急需解决了再说吧。

每次交货地点都是临时决定。一路上奔驰跑得飞快,晚上八点半便到达了省城目的地。今天的交货地点在香庭别墅。林守道,秃副市长的二奶吴小英,正是这里的第二主人。本来,吴小英干这种事长期和自己的另一位野哥哥一起的,如果张典珍没来找吴小英错钱,事情也不会落到张典珍身上。俗言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而张典珍命苦偏要给撞上如之奈何?就在交货之际,两个女人和两个来接货的戴墨镜的男人当场被五个警察人逮了个现行,收缴海洛因一千克。也许她俩做梦也想到,从宁阳出发之时就被当地警方盯上了。

可怜妮妮,妈妈临行时没说具体去哪里,只说找一个好朋友借钱,一个小时左右就回来,不想后来又打电话说要去省城明天一早才回来,但是现在已是夜幕降临妈妈还没有回来,关键是手机打不通了,再也打不通了啊!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望着黑咕隆咚的窗口,妮妮骤然想起了妈妈说的攻关部经理和一万多的月薪,想起了妈妈在说这个问题时的脸色仿佛掩饰着一种不可告人的隐密,一种心灵深处难言的隐痛……

过去的事暂时不说,问题是现在妈妈不明不白下落不明该咋办?妮妮哭了,枕头打湿好大一片。“妈妈呀妈妈,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渝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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